在中国,养老金制度本已岌岌可危,面临着十年内资金耗尽的风险,如今又遭遇年轻一代的抵制。数百万年轻人选择退出国家养老金计划,给本已因出生率创历史新低和人口老龄化而陷入困境的养老制度雪上加霜,进一步冲击脆弱的经济。
根据彭博社的报道,深圳的年轻网红高鹏程并未参与任何自愿缴费的养老金计划,他的朋友们大多也持相同态度。每月近1500元的养老金缴费占据了他薪水的五分之一,然而他更愿意将这些钱用于外出就餐或购买奢侈品。他质疑,为何自己要用辛苦得来的钱去养活他人,他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到他退休时,基金可能早已枯竭。
未来十年,中国将每年迎来超过2000万名退休工人,但缴纳养老金的劳动者却日益减少。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数据,这一支撑着4.6亿人的系统预计将在四年内首次出现年度赤字,并在2035年面临资金耗尽的风险。年轻一代的退出,使得这一亟需资金支持的项目更加雪上加霜。在通货紧缩和房地产市场低迷的背景下,养老金问题无疑加剧了当局的压力,成为中国经济的另一大挑战。
与其他面临人口老龄化的国家相比,中国的情况尤为严峻。自2022年起,中国人口开始萎缩,联合国预测到2100年,中国人口可能缩减至目前的一半。无法确保养老金的正常发放,不仅令中共执政的合法性受到质疑,尤其是在失望的年轻一代中,还可能引发更大的社会不满,并削弱经济增长。
根据社科院的数据,养老金系统的资金规模将在2027年达到7万亿元人民币的巅峰,随后将迅速缩减,并可能在2035年耗尽。
在养老金面临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像31岁的广州软件开发者黄海燕选择不参与养老金计划也就不足为奇。她从2024年1月起停止缴费,原因是无法承受费用,并担心等她退休时基金早已枯竭。她坦言,“谁知道等我停止工作时,养老金制度还在不在?”
社科院的报告显示,近年来城市养老金计划中约五分之一的参与者未缴费,仅在2013年就有3800万人停止缴费。面对潜在的养老金改革以及延迟退休的提议,年轻人普遍表现出悲观态度。高鹏程表示:“与其缴那么多,不如干脆不缴。我根本不知道四十年后退休时,中国经济会是怎样的。他们返还的资金能否覆盖我的生活费用根本不确定。”
低工资和暗淡的就业前景使得许多年轻人选择“躺平”生活,拒绝陷入职场的恶性竞争。24岁的探戈老师杨康平表示,他从未缴纳任何政府的社会保障计划,甚至坦言“我会工作到死”。他每月收入在2万到2.5万元人民币之间,存下15%用于自付医疗保险。
中国学者警告,未参与养老金计划的人若无法自行储蓄,将面临悲惨的晚年生活,但年轻人对此却置若罔闻。37岁的健身房员工龙柏表示,自己至少要到45岁才会重新考虑参加养老金计划。他说:“我们并不傻,这个国家的未来不明朗,年轻人知道自己只是在养活老一代。即使你缴费,得到的回报也微乎其微。”